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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回到家門口,滿院子的狼都騷動了起來。 (5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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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不可見的皺了下,卻是頭也沒擡的道:“你去告訴幾位小姐,今天咱們院子裏有外男在,不方便招待她們,讓她們改天再來。”

門外的青黛急道,“可是姑娘,那幾位小姐是送咱們丟的東西過來的。”

孟彤這回所幸連眉頭都沒動一下,一邊繼續慢條絲理的寫著大字,一邊緩緩的道,“那就讓她們把東西和偷東西的人都留下,一會兒等淩一來了,自會把人帶走的,下去吧。”

“是!”青黛無奈,只能轉身走了。

孟彤專心的一筆一畫臨著字,雖然寫的大小不一,也不夠好看,但卻是非常的專註。

淩一帶著禦林軍回來時,原是想跟她打聲招呼再走的,不過看孟彤寫的如此認真專註,也就沒忍心打擾她,只在門口盯著她看了一會兒,就帶著人走了。

天色漸暗,青黛推門進來點燈,才把孟彤從練字的專註中驚醒了過來。

“咦?天黑了?”

青黛答道:“是呢,姑娘,您都已練了半個多時辰的字了,淩一大人過來想跟您告辭,您也沒發覺,他讓奴婢們不要打擾您,讓那些禦林軍押上隔壁院送來的,那幾個偷東西的丫環婆子就走了。”

孟彤擱下筆,扭了扭發酸的脖子,又站起身活動了下手腳,才問:“宮嬤嬤在幹什麽?”

青黛把點亮的燭臺移到孟彤身前的桌上,一邊道,“嬤嬤在外頭清點隔壁院的那些小姐送來的東西呢。那些小姐,除了把咱們丟的那些衣裳、布匹和擺件送回來之外,還送了不少布匹和貴重的頭面過來,說是給您的陪禮,

嬤嬤把東西都留下了,現在正在登記入冊呢。”

468刺激

孟彤一聽便擡腳往外走,一邊不忘招呼青黛,“走,咱們一起瞧瞧去。”

之前她去了宮裏那麽久,回來時還不見那兩個公公調查出結果來,就知道那些大家小姐是有意想將事情瞞下來了。

原本胡大師兄是打算借機上門,一家家的幫她訛些好東西回來的。

誰想皇上也不知搭錯了哪根神經,突然決定收她做義女了,還封她做了公主。

那些大家小姐敢得罪胡清雲的義女,卻不敢得罪她這新晉的解憂公主,因此才會把她丟的那些東西和偷東西的人都交了出來,還言稱要陪禮道歉。

不過誰要她們現在道歉了,胡大師兄自會為她上門討回“公道”,她們現在送點兒布匹手飾就想把事情了了?

哪兒有那麽容易?!

“姑娘!”宮嬤嬤一見孟彤過來,便連忙上前見禮。

孟彤看著堆了一院子的東西,道,“嬤嬤,咱們自己的東西都找回來了嗎?”

宮嬤嬤笑道,“除了姑娘的手飾和銀票,其他的都找回來了。”

孟彤聞言就忍不住眉眼一彎,笑道:“那她們送來的賠禮可厚?”

宮嬤嬤看著孟彤那仿佛偷了腥的貓兒般的得意笑容,忍不住搖了搖頭,笑道:“若姑娘還只是胡大人的義女,那麽這些賠禮勉強算是夠了,可姑娘現在可是當今皇上的義女,那些小姐用這麽點兒東西,就想求得姑娘的原諒,未免太過寒磣了。”

孟彤點點頭,道:“那您可要記仔細了,別拉下一樣,也別多記一筆,回頭我拿著她們的賠禮進宮給皇上過個目,也讓他看看這些大家小姐是怎麽欺負我的。”

宮嬤嬤不禁噴笑了出來,卻仍是恭恭敬敬的答了聲“是”。

為了以防萬一,孟彤回書房把五條血蟲拿了出來,將找回來的東西,以及院子裏裏外外的每個角落全都再檢查了一遍,看到沒有發現異狀,眾人這才放下心來。

第二天早上要上的課是禮儀和女紅,孟彤的禮儀出自宮嬤嬤的言傳身教,自是沒話可說;

女紅卻只限於能縫個簡單的荷包的程度,繡花這種高難度的東西,還真不是她擅長的。

在紮了數次手指之後,孟彤終於熬過了女紅課,中午回去與眾人吃過了飯,小憩了一會兒,又練了一個半個時辰的字,下午又要到公共校舍去上繪畫課。

畫畫孟彤自然會,畢竟前世讀了近二十年的書,素描、油畫、水墨畫自然都懂點兒,只不過不精罷了。

教繪畫的老夫人叫韓在青,聽說是大周朝有名的丹青國手,上課內容就是讓她們自由發揮,畫一副自己最拿手的畫。

“又是最拿手的畫。”孟彤聽到身後的楚圓圓在小聲嘀咕,“不知道我這次要是還畫小雞崽兒散步,夫子會不會氣的胡子都翹起來。”

聽到這裏,孟彤就知道,這位韓夫子應該已經不是頭一回,讓大家畫自己的拿手畫了。

她飛快的畫了一副“雪夜孤寺一僧獨行”,被夫子讚了一句意境不錯,算是勉強過關了。

快快交了功課,孟彤三步半做兩步出了校舍,轉身便去了藏書閣。

這幾天她總是忙這忙那的,偏偏就把進書院的初衷給擱到了一邊,今天趁著時間還早,自然要好好的逛逛這藏書閣。

藏書閣裏也有如寒子深和李彥明一樣,穿著深衣外罩輕紗的師兄在管理和維持秩序。

孟彤拿出身份令牌,問明了醫書存放的地方,便上了二樓。

皇家書院既然開了醫理一科,書閣裏的藏書自然不是外頭的書塾可比的。

孟彤捧著一本《民間偏方》的手紮,站在書架前就讀了起來,直到樓裏的光線暗了,她才驚覺到天色已晚,連忙挑了兩本書,去樓下做了登記,這才急匆匆的趕回水仙院。

水仙院裏,朱燦幾個早就來了,韓來慶和牧波兩個都拿著書在讀,而牧江和朱燦則都伏在飯桌上,苦逼的練著大字。

離七夕大比越近,幾人臨陣磨槍的熱情就越是高漲。

孟彤過去看了一眼,牧江的字就算了,她根本比不上,不過朱燦的字竟然比她的還醜,頓時讓孟彤感覺安慰了不少。

“朱燦,你這手字可一定要一直保持下去啊。”

“幹嘛?”朱燦警惕的瞪著孟彤,下意識就覺得孟彤下面肯定沒好話。

孟彤神情鄭重的道:“因為我發現如果你的字寫好看了,我就成了那個人寫字最醜的了,你可千萬千萬要把這一手字給保持下去,把最醜的位置給占好了,千萬別挪窩啊。”

韓來慶和牧江、牧波一聽,頓時哈哈大笑起來,朱燦則是恨恨的道,“連你也來欺負我,你給我等著,我比不過韓來慶,還能比不過你?哼!”

“不服盡管來戰,我就欺負你沒我努力,哼!”孟彤得意的擡起下巴,背著手回房放書去了。

韓來慶立即就明白了孟彤的用意,一把攬住朱燦的肩膀,道,“朱燦,別的也就算了,你要是連一手字都不如公主,你真可以去死一死了。”

“就是!”牧江起哄道,“公主以前是沒機會也沒條件讀書練字,你數數你都讀了多少年的書了,要是連一手字都輸給了公主,你說你這臉該往那兒擱呀?”

朱燦被刺激的一股熱氣上湧,哼道:“我的字不好看,那是我沒想好好寫,我要是認真起來,公主想趕上我?哼!”

韓來慶一聽,立即又哄了他幾句,直哄得朱燦撕了已經寫了一半的大字,重新拿了張紙鋪好了,一筆一畫的認真寫起來,他這才輕輕呼出一口氣,與一旁的牧波三人相視一笑。

吃晚飯的時候,孟彤就把自己將要搬回公主府去住的事跟幾人說了。

現在她是有封位的公主,在鮮味齋後院訂個包廂用飯都沒有問題,不過為了安全起見,孟彤還是決定不退掉水仙院,到時就讓淩一選兩個可靠的人守著這裏,也方便她平時歇午和讀書。

469給我砸

雖然隨著她被冊封為公主,孟彤並不認為那個想要暗害她的人,還敢輕易對她動手,不過防人之心還是要有的。

再說淩一出了皇家書院之後,先帶人回了一趟花前街,交代了管家斐山君挑一批可靠的人手,明天去幫孟彤的公主府收拾屋子之後,就帶著人直奔刑部而去。

他的小丫頭現在可是皇帝的義女,一國的公主,她屋子裏的東西被人偷了,幾個千金小姐想用一點兒布匹、手飾就把事情了結了?

當在打發叫花子呢?

他不把那幾家公侯扒下一層皮來,豈不是白瞎了自己這個上將軍的職銜和孟彤那個新出爐的公主品銜?

第二天一早,斐山君便領著十多人進了洛陽城。

孟彤的公主府就建在城南的洛水河邊,因為這座豪宅的主人曾經富甲一方,後因涉到劉丞相的叛國事件裏,而被牽連的抄了家,所以這座宅子在洛陽城裏算是人盡皆知,非常好找。

只不過斐山君自城外而來,到達公主府時,早已過了辰時了。

可幾人明明聽到了宅子裏有人聲響動,偏偏他們敲了半天的門,都沒見有人出來應門,直把幾人氣的頭頂都差點兒要冒煙了。

沈三娘扶著身丫環月春的手下了馬車,走到斐山君身邊,看緊閉的角門,道:“斐管家,您看這事兒要怎麽辦呢?要不要讓何勁翻墻進去,直接把門打開?”

“不可。”斐山君嘆了口氣,搖頭道:“這裏畢竟是公主府,解憂公主以後會是咱們的主母,冒然翻墻進去,必定會引起口角,如此一來難免會讓主子為難的。”

這個道理沈三娘自然知道,可是他們被擋在門外,就完成不了主子交代的事情了。沈三娘急道,“那現在要怎麽辦?”

“等吧,等主子從宮裏出來。”斐山君也很無奈,解憂公主出身民間,宮裏出來的人難免會倚老賣老,奴大欺主,若是這位解憂公主自己不夠強硬,以後只怕主子的日子要辛苦了。

斐山君沒有想到的是,他沒等來淩一,倒是先等來了提早下課,趕過來看宅子的孟彤。

孟彤早上只有一節樂音課和一節詩書課,前世上大學時,孟彤一直是古箏社的社員,雖然她的古箏彈的也就勉勉強強,不過蒙混過關是夠了。

第二節的詩書課,老夫子跟繪畫課的韓夫子一樣懶,掛出一副寒梅圖就讓她們自由發揮。

前世讀過的詠梅詩多了,可到關鍵時刻,孟彤一首都想不起來。不過真要全部剽竊,她又有跟她一樣穿越者早就用過了,到時候被冠上剽竊之名就不妙了。

抱著腦袋冥思苦想了一會兒,孟彤東扮西湊了一首,看著對仗還算工整,就趕緊上交了。

也正因為她功課交的早,所以才有時間拉著青黛和宮嬤嬤,來看自己的新宅子。

只不過大順一把馬車一停在新宅門口,孟彤就透過車窗看到了大門前的一眾男男女女。

“姑娘,這些人應該是淩大人派來的。”宮嬤嬤指著站在門前的一行人,道,“老身認得那個穿深藍衣服的男人,他是淩大人的管家,還有邊上那幾個青年人,他們昨兒晚上還來幫咱們換過床和梳妝臺的。”

淩一昨天說過會派人過來幫她收拾宅子,可現在人是來了,卻全都站在門口,這算是幾個意思?

孟彤看了眼宅子緊閉的大門和角門,心裏已經明白了幾分。她冷冷的笑了一聲,面無表情的道,“咱們下車看看去。”

宮嬤嬤是從宮裏出來的,自然知道這種情況是怎麽回事,她有心想要勸孟彤幾句,孟彤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,直接先一步就跳下了馬車。

孟彤的身上還穿著皇家書院的常服,所以她一跳下馬車,站在宅門外的斐山君等人就看到了她。

斐山君和沈三娘沒見過孟彤,可何勁幾個昨天才運了木床和梳妝臺到皇家書院,自然不會不認識孟彤。一見是她來了,驚呼了一聲,連忙下跪行禮,“小的見過公主殿下。”

斐山君和沈三娘聞言,這才知道是正主來了,連忙也上前行禮。

孟彤心裏有火,所以也沒跟幾人不客氣,大步走到幾人面前,道,“這些虛禮就免了吧,你們是淩一的人?”

斐山君跪在地上恭謹的回道:“回公主的話,我等正是淩一大人的家臣。”

是家臣,而不是仆役?

孟彤不由認真打量了一眼斐山君和沈三娘一行人。

大周朝的階級等級是分的很清楚的,在邊遠地區或許還不明顯,可在這洛陽城裏,階級化分卻尤為嚴重。

家臣是屬下,是自由身,與賣身為奴的仆役是有本質區別的。

“全都起來,我不習慣低頭看著別人的後腦說話。”孟彤有些不耐的揮了揮手,見一眾人全從地上爬起來了,才又道,“你們這是被擋在外頭了?那些太監宮女不讓你們進去還是怎麽的?”

斐山君苦笑道:“不敢欺瞞公主,小的們辰時就到這兒了,只不過敲了大半個時辰的門,一直都不見有人來應門。”

孟彤一聽這話,一股火氣頓時就直沖腦門兒。她一指大門,冷聲道,“你們把這門給我撞開。”

宮嬤嬤正由青黛扶著從馬車上下來,一聽孟彤這話,立即失聲叫道:“姑娘,使不得呀,這可是陛下欽賜給您的府坻啊。”

孟彤回過頭,冷冷的道,“你也說是皇上賜給我的府坻了,我看這門不順眼,想拆了自個家的門,難道還要經過誰的同意不成?”

宮嬤嬤被孟彤的氣勢所攝,也是被她這話堵的無話可說,只能訥訥的閉了嘴。

孟彤轉回頭,瞪了斐山君身後的何勁等人一眼,道,“你們還楞著幹什麽,給我砸呀。”

斐山君沈默的垂頭不語,他是文人,可幹不了砸門的活。可他心裏卻也為孟彤的爆烈脾氣吃驚不已,這女孩如此沖動,怎麽會被皇帝看中收為義女的呢?

何勁求救的看向斐山君,結果管家大人壓根兒不鳥他。

470自以為是

何勁無奈,只能弱弱的提議道:“公主殿下,小的的輕身功夫不錯,可以翻墻進……”

“笑話!我回自己家,還要翻墻?你是來搞笑的嗎?”何勁的話還沒有說話,就被孟彤給打斷了,她冷冷的瞪著何勁,語帶威脅的道,“你砸不砸?”

何勁哪裏還敢說個不字,立即點頭如搗蒜,道:“砸!砸!小的這就去砸!”

相對於斐山君的瞻前顧後,唐鐘等人卻更喜歡孟彤的這種血性。

見何勁往大門處跑,幾人也連忙跟了過去。七人手裏都是有功夫的,他們運起內勁對著大門一頓猛踹,巨大的聲響把住在附近的百姓和路人都吸引了過來。

眾人站在遠處圍觀,對著這邊指指點點,議論紛紛。

而掛著“解憂公主府”門匾的大門,也在何勁等人的幾下猛踹下,終於轟然倒下。

大門一倒,宅子裏的情景頓時就映入了眾人的眼裏。

這宅子不愧有豪宅之名,大門之後竟是個諾大的小花園,從大門口望進去,裏頭樹蔭遮天,間或能看到假山流水和魚池,這景致還真真是好。

“你們是什麽人?好大的膽子!竟敢砸壞公主府的大門?你們不想活了嗎?”太監氣極敗壞的尖細的聲音遠遠從宅子裏傳了出來。

孟彤從樹蔭的掩映間看到幾個人影匆匆往這邊跑來,只覺得的一股火氣直沖頭頂。

“想要奴大欺主,也不看看姑奶奶是什麽人!?”她冷哼了一聲,彎腰從靴子裏抽出防身用的匕首,一個閃身就沖了進去。

宮嬤嬤一瞧見她這動作,就知道要糟了。她推開青黛的手就沖了過去,一邊大聲喊道:“姑娘,使不得呀!”

孟彤的身法連胡清雲都追不上,宮嬤嬤又不以身法見長,那裏能追得上她?

斐山君和何勁等人也被孟彤拔匕首的動作給嚇到了,他們怎麽都沒想到,孟彤的脾氣竟會如此火爆。

這位公主殿下該不會是想,直接把那些人都給殺了吧?

宮嬤嬤急的不行,可偏偏又追不上孟彤,只能在後頭邊追邊苦口婆心的勸,“姑娘,他們都是皇上賜下來的人,您就是再生氣也不能都殺了呀。”

從宅子深處跑出來的一眾太監宮女和侍衛們,也都被手拿匕首,氣勢洶洶的沖進來的孟彤給嚇了一跳。

他們之中有不少人認得宮嬤嬤,又見前頭的孟彤穿著皇家書院的常服,宮嬤嬤更是追著她喊姑娘。

這樣他們要是還認不出這小姑娘的身份來,就真的白瞎了他們在宮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了。

為首的一個年輕太監,見孟彤向他沖來,立即腰一彎,就跪下行起禮來,“奴才見過公主,公主千歲千千歲。”

跟人這太監身後的一眾人見狀,也立即都跟著跪了下去,狀似恭敬的三呼“千歲”。

這年輕太監叫柴晨,因拜了大內總管許文軒做幹爹,才被許文軒肥水不留外人田的派來侍候孟彤。

許文軒把自己的幹兒子派到孟彤身邊來,一是想跟孟彤拉近關系,二也是想在孟彤身邊埋下個耳目,三則是想讓自己幹兒子搭上孟彤,以後好有個靠山。

可惜許文軒千算萬算,怎麽都沒算到,柴晨平時看著挺聰明又擅經營,卻有個喜歡狗眼看人低的毛病。

他自打拜了許文軒這個大內總管為幹爹之後,就自覺高人一等,就是在宮裏當差的七八品的官員都不被他看在眼裏,更別說是孟彤這個犄角旮旯裏出來的貧民公主了。

許文軒以為柴晨腦子活泛,因此派他來公主府前,只叮囑了一句:一定要好好侍候主子,便覺得一切盡在不言中了。

而柴晨自打知道皇帝把四川府賜給孟彤做封邑之後,就自以為是的認為孟彤這個貧民公主,只是皇帝整治和嘲笑胡清雲的一顆棄子。

許文軒臨行前叮囑他的那句“一定要好好侍候主子”,在他看來意味深長,甚至被他腦補成是奉了皇帝的意思,來囑咐他好好折騰這個公主的。

柴晨以已度人,覺得胡清雲連收個義女都被皇帝插了一腳,肯定會覺得丟盡顏面,日後必定不會再理會孟彤的死活。

再加上他算是“奉旨”折騰孟彤,有恃無恐,因此才有了早上大門被敲了大半個時辰,也沒人出去應門的情景。

身為大內總管的幹兒子,這群宮裏出來的人,誰敢不以他馬首是瞻?

一群人在他的指使下,躲在後宅喝茶聊天吃點心,打牌嘮嗑扔篩子,不知道多愜意呢。

而那些宮裏出來的太監宮女和侍衛們,都知道柴晨的靠山是大內總管許文軒。以許文軒在皇上跟前的地位,就是一般的皇子公主都比不上,更何況是一個貧民公主?

這些人都指望著日後能跟著柴晨,在這公主府裏天天過這種大爺似的日子,自然都以他馬首是瞻。

反正出了事,也有柴晨這個領頭人頂著,他們只是聽從命令的小螻螻,法不責眾的道理他們這些在底層摸爬滾打的人,是再清楚不過的。

柴晨眉尾瞄到身後的情景,不禁得意的彎了彎嘴角。

他一早就算好了今天與孟彤見面的情景,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,不管孟彤此時有多生氣,他算準了他們只要在這位貧民公主面前做足姿態,讓人挑不出錯來,量這位什麽都不懂的貧民公主,也不能拿他們怎麽樣。

一個鄉下來小丫頭,就算被皇帝一時興起收做了義女,中間夾著個胡清雲,早朝上被禦吏上幾個本子彈駭一下,皇帝厭惡她都來不及,還能指望得寵嗎?

這種要錢沒錢,要勢力沒勢力的一個鄉下丫頭,原本沒被皇上收做義女,可能那胡清雲還會拿她當親閨女看待。

可如今被皇帝橫插了一腳,胡清雲輪了滿朝的笑柄,只怕現在都巴不得跟她撇清關系了,哪裏還會來管她的死活?

就這種一無是處的鄉下丫頭,想要指使他們,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。柴晨越想越得意,只覺得自己穩操勝券,將一切都掌握在了手中。

471殺一個和殺一群

孟彤要是知道柴晨心裏正在打的算盤,只會跟他:你真的想多了,你算是哪根蔥啊?還想騎到姑奶奶的頭上來?

她原就對這些宮裏派來的人不信任,更不想用這些人。

現在的社會這麽混亂,皇宮裏的人更是覆雜又危險,誰知道這些人裏哪個是奸細,那個又是雙面間諜啊?

孟彤原本是打算等這些人把宅子打掃幹凈了,就退還給皇帝的。

可誰知道,他們一點兒事情都還沒做,就已經打算騎到她的頭上來拉屎了。

以孟彤的爆脾氣,若是沒有巫門傳人這一層身份,沒有皇家供奉這塊免死金牌,她可能還會忍一時之氣,暗地裏下手,可現在明明有皇帝當靠山,又頭頂著免死金牌,她要是還能忍得下去,那才叫怪了。

一群賣身契都在她手裏的人,竟然敢欺到她頭上來?是可忍孰不可忍!

孟彤一副被氣瘋了的模樣,根本聽不進宮嬤嬤的話,她兩個閃身就沖到跪在最前頭的柴晨面前,手裏的匕首飛快在他的脖子上一抹,鮮血飛濺的同時,她的人已經沖向了另一個太監。

“啊——殺人啦,公主殺人啦——”接連兩個太監噴血倒地,跪在後面的人一發現異狀,全都驚叫起來。

場面一時間變得混亂了起來,尖叫的,推掇的,轉身逃跑的,那些侍衛更是直接拔出了腰間的配刀,全都聚在一起戒備的盯著孟彤。

兩個穿著打扮的像是貴婦一樣的婆子,一邊逃一邊還不忘驚懼的回頭張望,見孟彤一連殺了好幾個人,其中一人崩潰的沖呆站在一旁侍衛們尖叫道,“你們是死人嗎?還不快上去拿下她。”

孟彤趁著這些人不備,一連殺了三個太監,兩個丫頭和一個婆子,她原本沒想管逃跑的那兩個教養嬤嬤,畢竟皇帝派來的教養嬤嬤,肯定都有點兒本事,如宮嬤嬤和王嬤嬤這樣有所擅長的老宮女,她以後還是用得著的。

可聽到這一聲喊,孟彤的臉就冷了下來,殺氣自眼中迸現,她伸手就探進了自己的隨身挎包,握住了其中的一包藥粉。

那些侍衛聽那教養嬤嬤這一聲喊,竟真的舉刀向孟彤沖來。

宮嬤嬤見之大驚,怒聲喝道,“大膽,你們敢對公主無禮,都不要命了嗎?”

那些侍衛被宮嬤嬤這一聲喝聲,給嚇的動作齊齊一頓,只這一瞬間的遲疑,孟彤手裏的一把藥粉灑了出去的同時,身形卻是往後一閃。

一陣輕風吹過,藥粉隨風飛散。

“啊——”慘絕人寰的慘叫聲一聲聲的沖口而出,三十幾個侍衛如割麥子般,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去。

“敢跟我動刀子?你們可真是好樣兒的。”孟彤站在一旁的假山上,看著底下慘叫倒地的一眾侍衛冷笑了一聲,然後扭頭看向那正往遠處逃去的教養嬤嬤,手一擡,手裏的匕首就甩了出去。

“姑娘!”宮嬤嬤驚的大叫,可惜一切都已經太晚了,孟彤的匕首猶如長了眼睛般,準確無比的正中那個教養嬤嬤的後心。

眼看著人緩緩倒下,宮嬤嬤整個人都傻了,嘴裏喃喃道:“姑娘,這可是皇後的人啊。”

“他們既是皇帝賜給我的,那就是我的人,若她當真只聽命於皇後,那方才這婆子指使侍衛們拔刀上來殺我,難道也是奉了皇後的命令不成?”

孟彤目光冰冷的掃過宮嬤嬤和斐山君等人,似笑非笑的道:“剛才那些侍衛要上來殺我,你們都看到了吧?”

看著倒了一地,慘叫連連的太監、宮女和侍衛們,斐山君和沈三娘等人全都震驚的說不出話來。

面對孟彤的問話,幾人只是對視了一眼,就果斷的點頭道:“是,小的們剛才都看到了,那個女人命令這些侍衛想要過來殺害公主。”

孟彤滿意的點了點頭,沖宮嬤嬤笑道,“既然嬤嬤認得那女人是皇後的人,就再好不過了,一會兒嬤嬤代本宮進宮一趟,可得好好問問皇後娘娘,她若是看我這義女不順眼,本宮不做這個公主也就是了,何需她如此麻煩,還派了人在公主府埋伏本宮呢?”

宮嬤嬤無語的抹了抹急出來的一頭汗,覺得自己的擔心簡直就是多餘的。

有了封位和品銜的公主,就算沒有皇家血脈,那也是皇族中人。

謀害皇族可是死罪。

自家姑娘這一手指鹿為馬,翻雲覆雨的本事,別說她只不過殺了皇後身邊一個微不足道的老宮女,就是殺了一個心腹,皇後也不敢拿她怎麽樣啊。

看著躺了一地的人和屍體,宮嬤嬤也麻木了,反而都已經出了人命了,事情再糟糕還能糟到哪裏去呢?“姑娘,接下來您打算怎麽辦啊?”

“收拾一個是收拾,收拾一群也是收拾,索性就一次性收拾幹凈吧。”孟彤無所謂的說,一個閃身就往宅子深處沖去。

宮嬤嬤這回倒是沒再追著孟彤跑了,既然自家姑娘要殺,那就殺吧,正如她說的那樣,收拾一個是收拾,收拾一群也是收拾。殺一個和殺一群其實已經沒有分別了。

到了這種時候,宮嬤嬤反而徹底冷靜了下來。

她轉頭對斐山君道:“斐管家,這宅子太大了,還是讓何勁幾個一起進去幫幫公主吧。公主對此地不熟,老身怕她會迷路。”

“應該的。”斐山君回頭沖何勁等人使了個眼色,何勁等七人點了點頭,就沖進了後院。

“大順!”宮嬤嬤轉頭沖嚇的躲在一旁樹後的大順和紫影道:“你跟紫影去宮門口等淩一大人,看到了淩一大人就把這裏發生的事情告訴他。”

紫影機靈的彎身一躬,應了聲:“是”,就拖著雙腿還在打顫的大順,出門上車,直奔宮門去了。

孟彤的烈性和沖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。

斐山君看著倒在血泊中,死不瞑目的柴晨,嘆息著搖了搖頭。

只怕這位公公到死都沒想到,孟彤這位貧民公主會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吧?

472極痛散

沈三娘看了看聚在門口看熱鬧的百姓,擔心的走到宮嬤嬤身邊道,“嬤嬤,此事鬧得這樣大,只怕是瞞不住了,你看該如何善後是好?”

宮嬤嬤也覺得頭痛,她在宮中那麽多年,還真沒見過哪位公主、皇子得了皇帝賞的人,一回頭卻把人都殺了的。

“這群人委實是活該,被皇上賞賜給我們姑娘,不尋思著好好侍候主子,倒打起欺壓我們姑娘的主意來,以我們姑娘的那個爆脾氣,那裏能容得下他們?”

宮嬤嬤一邊說,一邊看著倒上的大門和門外聚集的人群嘆氣,“我們姑娘如此做派,想必是想把事情往大裏鬧了。”

不得不說,宮嬤嬤還真是了解孟彤。

孟彤看到那些侍衛舉刀向她沖來的那一刻,腦中靈光一閃,就決定了要把這事兒往大了鬧了。

這些皇帝賜下來的人,為何敢明目張膽的欺負她?那個一直躲在暗處的人,為何敢一而再,再而三的想暗殺她?

還不是因為她無權無勢沒背景?

既然如此,她就該趁此機會把事情鬧大,把這幫子不管是誰塞過來的人,全都一鍋端了,永絕後患。

同時也讓那個躲在暗處的人看看,她倒底有沒有靠山,讓他再不敢輕易向她動手了才好。

孟彤沖進垂花門,很快就被深深的庭院,和迷宮似的抄手游廊給弄暈了。

這宅子不愧豪宅之名,亭臺樓閣,雕梁花棟的,豪華是真豪華了,大也是真的大,只可憐了第一回進來的孟彤,一連找了幾個院子,楞是找不著半個人影。

這年頭,想殺個人都這麽不容易,真是……

孟彤搖搖頭,索性腳尖一點,就順著院中的大樹上了房頂,然後站在房頂上登高遠望,尋找躲藏起來的漏網之魚。

今天出來,孟彤本是打算過來參觀自家新宅的,根本就沒想過會碰上這種會把自己氣爆的場面。

一到了這種想要殺人的時候,她就無比想念小狼和兒媳婦兒,淩一的人再好再能幹,那也不是她的,一點兒都不好使喚。

也只有自家小狼和兒媳婦兒,在這種時候才會跟她站在同一條陣線上,她讓幹嘛就幹嘛,絕對不會嘰嘰歪歪的廢話。

其實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的武力太弱了,碰到剛才那樣一群侍衛沖上來的場面,孟彤差點兒沒被嚇尿了。

要不是她手裏還有一包新研制出來的極痛散,她都要落荒而逃了。

極痛散其實是一種並不致命,卻會讓人生不如死的毒藥。

這種能無限放大人體觸覺和痛覺的藥物,其實是一種神精性毒素,它一旦被人吸食入體內,就會使肌膚上的觸覺和痛覺靈敏度擴大上百倍。

孟彤之所以為它命名為極痛散,就是因為在吸食了極痛散之後,就算是被一陣微風吹過,人都會覺得全身猶如被萬千根針刺入體內般疼痛難忍。

那些侍衛在毫無防備下,不甚吸入了極痛散,被風一吹自然覺得痛苦難奈,他們跌倒在地之後,下意識的想通過打滾來減輕疼痛,卻不知他們越滾只會越痛苦。

原本以為自己現在是個公主了,進洛陽城怎麽的都不會需要用來毒藥,所以今天出門時,孟彤也沒準備,只在隨身的挎包裏揣了瓶解毒丸和一些整人的藥散,就出門了。

現在要殺人還要親自上去動刀子,這種勢單力孤的感覺實在讓人憋屈。可培養手人畢竟需要時間,而孟彤現在最缺的也就是時間。

孟彤在房頂上四處搜尋著,可惜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一個人影。

她自然也看到了沖進後院的何勁等人,聽著不時從遠處院子裏傳來的尖叫聲,孟彤蹲在屋頂上郁悶的撓了撓臉。

搜尋找人實在不是她的強項,她的強項是施毒救人,對,就是這樣!

既然何勁他們已經在搜查剩下的漏網之魚了,孟彤索性就在院子裏找了一棵超出屋頂兩三米的大樹,跳了上去看風景,順便等著外頭圍觀的百姓叫來府衙或五城兵馬司的人。

五城兵馬司和府衙的人,在洛陽城裏有規定的巡城時間,其實在孟彤拔出匕首沖進解憂公主府時,就有看熱鬧的百姓見勢不對,跑去報官了。

所以孟彤沒等多久,就有一大批人馬沖到了公主府門前,不但是五城兵馬司的人到了,連洛陽府府衙的人也來了。

五城兵馬司領頭的將領,看著倒在地上的公主府大門,心頭就跳了跳,再聽到從公主府裏傳出來的陣陣慘叫聲,這位中年將領跳下馬背後,硬是沒敢再踏進公主府,只敢站在大門口往公主府裏頭張望。

五城兵馬司的人不敢進門,府衙差役一看這情形,就更不敢進門了。

新出爐的皇帝義女,貧民公主解憂才獲封一天,府坻上就出了人命,這事兒怎麽看,都不是他們這些小衙役能幹涉的啊。

宮嬤嬤、青黛和斐山君等人都在小花園裏站著。

那將領一看到門內的小花園裏躺了一地的宮女太監,地上流了一灘的血,更有數十侍衛在地上滿地打滾,慘叫連連。

那將領頭皮一麻,臉頓時就黑的跟鍋底一樣了。

只是他看到小花園裏站著的幾個人,神情淡定,身上的氣質和衣著也都不似一般人,所以倒也沒敢冒然發作,只沖著幾人喊道:“這裏出了什麽事?你們都是什麽人?”

斐山君快步走了出去,沖這將領抱了抱拳,亦沖站在一旁一眾府衙的差役抱了抱拳,這才道:“在下乃是金吾衛左衛上將軍淩一大人的管家,敢問將軍是?”

一聽斐山君自稱在下,這中年將領就知道斐山君是左衛上將軍家的家臣了。

他當下不敢怠慢,連忙抱拳回禮道,“本將乃是五城兵馬司南城副指揮使王鐵,敢問斐管家,這裏倒底發生了什麽事?”

“事情是這樣的。”斐山君一臉沈重的道:“我等奉家主之命,今日前來為解憂公主收拾府院,只是我等辰時就到了,可敲門良久,卻一直不見有人前來應門。”

473我在檢討自己

王鐵忍不住擡頭看了看天色,心說:現在都快午時了,從辰時到午時這兩個時辰裏,你們究竟在公主府裏幹嘛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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